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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章
 那天晚上, z城下了一场铺天盖地的暴雨, 狂风四起, 就连庭院外的小树苗都被吹断了几

 雷声持续轰隆作响, 像是要把天劈开一个窟窿。

 姜未不怕打雷, 只是觉得吵得很,她睡下后, 有些担心家里的玻璃会不会给劈碎了。

 “想多了,哪儿有那么容易碎?”秦赐抱着她, “安心睡觉。”

 姜未闭上眼,在睡前牛的作用下,她没过几分钟就睡着了。

 中途,姜未被醒, 她模模糊糊地睁开眼,看见男人的身躯在她上方。

 他发出低沉而难耐的声音, 听上去压抑, 又很。感。

 姜未是睡得有些糊涂了,‮体身‬被调动起来, 可意识还是不太清醒。

 她有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里。

 身前的男人气息那么熟悉, 坚韧可靠,可又好像很遥远,就像梦里一样, 若即若离,随时都会消失。

 姜未忽然感到有些委屈,眼角泛红, 她忍不住伸出手,轻柔地触碰他的脸。

 温热的皮肤,下巴上还有刺手的胡茬,感觉那么‮实真‬。

 “你到底是谁?叫什么名字?”姜未声音微弱。

 太黑了,一点光线都没有,姜未看不清他的样子,无比焦虑。

 对方忽然停了一下,忽然把她翻过身,然后继续。

 始终一言不发。

 但不同于刚才的温柔,他忽然用力,凶狠得不得了,让她有些疼了。

 他置若罔闻,而她的所有细碎声音,都被风雨声所掩盖。

 “我没有忘记你,真的。”

 风雨平息之时,姜未无力地软下来,轻轻呢喃着。

 她眼皮沉重,再一次地睡去。

 第二天醒来,姜未感觉头很疼,‮腿大‬像是灌了铅,仿佛做了五十个杠铃深蹲。

 身边空无一人,而她身上的睡衣完整。

 姜未掀起被子看了眼,上干干净净,一点皱褶和脏污都没有。

 昨晚那是场梦吗?

 姜未着太阳坐起来,瞥了眼桌上的白色台钟,已经接近十点了。

 她最近好像常常睡到很晚才起,中途也不起夜。

 梦却比以前更多,也更匪夷所思。

 她起下楼,秦赐已经上班去了,姜淑梅给她做好早餐,姜未一边吃,一边不住的打呵欠。

 “太太,昨天熬夜了?”章淑梅语气关切。

 姜未睡眼惺忪地说:“没熬夜,十点就睡了。”

 就是困。

 章淑梅盯着她眼下一圈青色,“睡了十几个小时了,还困啊?”

 “可能是睡太久了吧,没力气。”姜未挑了几口鸡蛋面,感觉自己没什么食,但还是勉强吃完。

 正如秦赐说的,‮察警‬办案很有效率,加上现代高科技手段的辅助,不到三天时间就抓到了小偷。

 不是别人,正是物业一周前辞退的一位修理工。

 他工作不负责,总是偷懒耍滑,手脚还有些不干净,每次上门给业主修理东西,之后总有东西不见。

 物业警告几次无效,终于把他辞退。

 修理工怀恨在心,不搞点事情不能甘心。

 他熟悉小区的安保制度,也了解哪里最为疏漏,轻轻松松地就让他钻到空子,半夜溜进来。

 小偷落网以后,物业还特意提着礼物过来道歉,再三保证以后一定会严格筛查员工的背景人品,加强安保,查漏补缺,以后绝不再发生这种事。

 姜未已经无所谓了。

 ‮察警‬在审问小偷之后,找回了大部分失物,那些名牌鞋包和手表,小偷准备找机会手,一直收在家里。

 至于那只口红造型的U盘,小偷直接就给扔进月墨湖里了。

 对他来说,反正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,也不能变现。

 姜未差点没气昏过去。

 的确不是值钱东西,但对她来说却是弥足珍贵的记忆,居然就这么被扔了?

 夜晚,姜未死气沉沉地躺在上,哀怨地叹气:“我好想把小偷绑起来打一顿!”

 说完,她在上狠狠捶了几下。

 秦赐好笑,握住她的小拳头,指节处都锤红了,可见是气得不轻。

 “好了,东西都丢了,别拿自己撒气,”他帮姜未整理好凌乱的头发,“像个小疯子。”

 姜未脸涨得通红:“可我就是生气。”

 “那你锤我。”秦赐松开手,一副任打任骂绝不还手的老实样子。

 姜未看着他,一下就没了脾气。

 她哪里舍得呀。

 姜未眼巴巴地望着秦赐,伸出拳头轻轻锤在他坚实的膛,然后靠过去,闭上眼睛呢喃着:“我怎么这么倒霉呢?”

 秦赐轻柔地呼噜她的下巴,像在给一只坏脾气的猫挠,温柔提议:“不是想爬山吗,周末我带你去?”

 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。

 姜未抬起脸看他,眼睛亮闪闪的,一看就是动心了。

 两人说好了,周末带她去三清山,两小时车程,当天就可以来回。

 如果姜未嫌累,当晚住在山上也没问题。

 第二天,姜未兴致地开始做攻略,整理当天要穿的登山装备。

 大到衣服鞋子,小到防晒霜水壶,每样都不落下。

 秦赐看她劲头这么大,有些无奈,他告诉她,爬三清山没什么难度,不用这么大动干戈。

 “准备要做足,以防万一。”姜未继续埋头装包。

 秦赐张张嘴,看她干劲十足,活力的样子,又什么都不说。

 算了,随她开心就好。

 过了会儿,姜未把那只小型登山包得圆鼓鼓的,意犹未尽地问:“我们能个卫星电话吗?”

 秦赐:“…能是能。”

 就是,未免太夸张了吧,爬个三清山而已。

 “算了,以后再说吧。”姜未也就随口一问。

 没想到当晚秦赐下班回来,真的给她带回来一部。

 姜未十分意外,又很惊喜,扔下筷子,开始研究那部卫星电话。

 黑色的,机身较为笨重,姜未握在手里,却觉得地熟悉。

 不需要秦赐引导,她自己就懂得怎么开机使用。

 “在城市里信号不好,等到山上可以打来试试看。”姜未笑眯眯地对秦赐说。

 秦赐一言不发,看着她熟练的操作,微微皱了皱眉,“你会用这个?”

 “我以前爬雪山的时候,学习过要怎么使用。”姜未后知后觉,好像说了些不该说的话。

 她停下来,小心地看了眼秦赐。

 还好,他没什么太大的反应。

 不笑的时候,看起来有些冷淡,可那是他一贯的表情,气质如此。

 秦赐随口问了句:“以前爬过雪山?”

 “有点印象。”姜未并不想跟他探讨这件事,随口支吾过去。

 主要是不想跟他探讨自己的前男友,那感觉太怪异了。

 好在他从不追问。

 和秦赐相处这么久,姜未发觉,他不是那种好奇心旺盛,凡事非要追究底的人。

 初时显得冷淡,了,这反而是好处。

 就像胡亚菲说的,夫间也要有距离。

 天气逐渐近酷暑,他们爬山那天,气温三十二摄氏度。

 好在山上凉,越往上,层林叠嶂,遮天蔽,几乎晒不到头。

 秦赐说得不错,这山不高,容易攀爬,许多本市的中老年人都来这锻炼。

 姜未原本还担心自己体力,在山脚下,还开玩笑让秦赐别爬太快,稍微让着她。

 可想不到,她速度快,耐力好,闷着头爬山,几乎不怎么休息。

 要不是秦赐提醒,她都懒得中途停下来喝水。

 因为根本不累啊。

 “你体力不错。”秦赐一直不远不近地在姜未身边,偶尔超过她,偶尔落后。

 他气息匀顺,看上去轻轻松松。

 日常锻炼的结果。

 姜未不好意思地笑笑:“你也很好。”

 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在让着她?

 又往上爬了会儿,途经三清山最有名的景点——一线天。

 许多人停在这里拍照,尤其是情侣。

 女孩子摆出各种姿势,男朋友蹲在地上,寻找最佳角度。

 秦赐碰了碰姜未的手,“我帮你拍照?”

 姜未摇‮头摇‬:“不想拍,我想早点登顶。”

 这一路,姜未都不同于其他的登山者,她既不欣赏风景,也不停下来拍照,直到半小时后,和秦赐一起爬到最高峰,这才眯起眼睛,对着远处的云层伸了个懒

 宛如一台没有灵魂的登山机器。

 她不在意途中的风景,纯粹只是为了享受登顶的快意。

 “我们用了多久?”姜未问。

 秦赐看了眼表:“三个小时。”

 “哎,这么久?”姜未故意撇嘴,玩笑道:“都怪你拖我后腿,我一个人两小时就够了。”

 一路上,秦赐动不动就停下来要她喝水,休息。

 秦赐捏捏她的鼻尖,亲昵道:“我的错,下次我不打扰你。”

 姜未十分傲娇地哼了一声。

 其实这座山虽然不高,按正常速度来讲,也得爬至少六个小时,这速度已经很快了。

 稀疏的阳光下,姜未笑盈盈的,鼻尖上沁了层薄汗,明媚可爱,充了朝气,和旺盛的生命力。

 秦赐望着她,心念一动,情不自地吻上去。

 “干什么呀,有人看到了。”姜未羞赧地躲在他怀里,心里砰砰直跳。

 “这样不好吗?未未,别管过去了。”秦赐搂着她,坐到山顶的凉亭里,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音量说。

 姜未抬头,惑地看着他。

 秦赐的眼神温柔得像一片静谧的湖泊。

 他说:“想起来,想不起来,我都是我,你都是你,我们还是在一起,现在的生活不会有任何改变,别让这些事‮磨折‬你,好不好?”

 他说得有道理。

 太执着于过去,就会忽略当下。

 这是舍本逐末。

 “可是…”

 “没有可是,姜未,”秦赐打断她,“就像你,一味闷头登顶,就会错失途中的风景。”

 可是,如果没有登顶的喜悦,又哪有心情欣赏风景呢?

 不是每个人都是为了看风景而爬山的嘛…

 姜未心中暗想。

 可她也觉得,此时说这些话未免太不解风情。

 她感觉秦赐只是缺乏‮全安‬感,想找她要一个承诺罢了。

 至少有句话他说对了。

 以后就算想起来,他们还是会像现在这样,平静而幸福的在一起。

 生活不会有任何改变。

 姜未忽然起了点坏心眼,故意开玩笑说:“万一以后我想起来,以前你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,那我要离开你的。”

 秦赐忽然沉默,低眉敛目,好看的薄深深抿着。

 他不说话的时候,是有些严肃的。

 让人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。

 姜未知道自己说错了话,有些心虚。

 正要哄他几句,秦赐忽然握住她的手,十指相扣。

 “不可能的,你别想了。”

 爬山回来之后,姜未明显开心很多,慢慢不再惦记着U盘的事。

 她不会让自己难过太久。

 顺其自然,也未尝不可。

 偶尔她会想起秦赐那天说的话,惑不解。

 他说不可能的,是什么不可能呢?

 是她不可能恢复记忆?

 还是他不可能做过对不起她的事?

 或者说,她根本不可能离开他?

 天气晴了好几天,万里无云,姜未主动给胡亚菲打电话,约她出来打网球。

 “我不找你,你从来不找我。”她的声音有些哀怨,又像是妹妹向姐姐撒娇。

 胡亚菲一贯的不热情:“找你干嘛?”

 “出来玩啊,我知道你年假最后一天,不如分给我吧。”姜未笑嘻嘻的。

 “这么快就忘了U盘的事了,真是没心没肺的丫头。”

 “记得也没用,反正已经丢了,难道我要哭死吗?”姜未十分爽快。

 胡亚菲拿她没办法,拒绝的话在口里转了又转,可始终不忍心拒绝她。

 这么会撒娇,感觉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。

 她可不会哄。

 “我约了人吃烤,你来凑个数吧。”胡亚菲说。

 “约了谁?”姜未嗅到了八卦的味道。

 “老周。”

 这老气横秋的称呼,姜未还以为是胡亚菲的同事,到了烤店,她吓了一跳。

 这白白净净,斯斯文文的精英男,不就是那天的律师?  m.SWsW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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